密钥 (第1/3页)
血肉桥梁残留的触感仍像一层湿滑的薄膜,牢牢粘在指尖与掌心——那是混合了肌肉纤维的粘腻,指尖稍一摩挲,便能摸到细碎的组织残渣。鼻腔深处更是被那股甜腥气盘踞不去,甜得发腻,腥得刺喉,像是把刚剖开的生物内脏凑到了鼻尖,连呼吸都带着令人作呕的温热感。王哲猛地闭了闭眼,喉结用力滚动了两下,将涌到喉头的酸水强压回去。他的手指下意识攥紧,指甲几乎嵌进掌心,目光落在身旁的Cecilia身上时,复杂得像缠了乱线。
Cecilia还在微微喘息,胸口起伏得有些急促,脸色白得近乎透明,连唇瓣都失了血色。方才她催动“血肉构筑”时,那些从掌心喷涌而出的淡红色生物能量,此刻还在她指尖残留着微弱的光晕,像濒死的萤火。可这能力带来的不是安心,而是一根刺——王哲太清楚“进化”的失控意味着什么,那不是变强,是向着脱离人类范畴的深渊滑落,每一次新能力的觉醒,都像是在她“人”的属性上又剜掉一块。
“继续前进。”王哲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,冷得像结了冰。他刻意避开Cecilia的眼睛,怕自己眼底的疑虑会被她捕捉到——现在不是纠结“进化”的时候,口袋里的信标正疯狂搏动,那震颤透过布料传到皮肤上,越来越清晰,像一面急促的战鼓,在他的感知里敲出密集的节奏,指引着他们在纵横交错的下水道里穿行。
身后的幸存者们还没从“血肉桥梁”的冲击里缓过神,有人扶着墙壁干呕,有人互相搀着,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。老张的反应最明显,他缩在人群后面,目光黏在Cecilia背上,那眼神里的恐惧比之前更深了一层,像是在看一个随时会撕开人皮的怪物——方才Cecilia指尖涌出血肉时,老张吓得差点摔进污水里,此刻他连呼吸都放得极轻,仿佛怕惊动了什么。
脚下的通道渐渐向上倾斜,原本没过脚踝的污水浅了下去,变成一层泛着油光的积液,黏在鞋底,每走一步都带着“咕叽”的闷响。积液里飘着细碎的黑渣,不知道是腐烂的组织还是废弃的零件,反光里映出幸存者们惨白的脸。墙壁上的幽蓝菌类也开始变暗,那些微弱的光芒在气流里轻轻闪烁,像快要熄灭的烛火,慢慢被从上方缝隙透下的光线取代——那是种惨白色的人工光,冷得没有温度,照在墙壁上,把下水道的裂痕和污垢都照得一清二楚。
空气依旧污浊,混杂着污水的腐臭,但化学试剂的酸味更浓了,刺得鼻腔发疼,还裹着另一种诡异的混合气味——像是陈旧的线香燃尽后的烟火气,混着雨后空气里的臭氧味,闻起来既肃穆又陌生。王哲吸了吸鼻子,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:他们离那个“重要区域”,越来越近了。
通道的尽头终于出现了轮廓——那是一扇厚重的合金门,颜色是深灰色的,表面有细密的纹路,一看就异常坚固。门是紧闭的,没有任何标识,连把手都没有,只有正中央嵌着一个类似瞳孔扫描的装置——但装置已经坏了,外壳裂开一道缝,里面的线路裸露在外,几根细电线耷拉着,还沾着黑色的焦痕。
信标的搏动在这里达到了顶峰。王哲掏出那个掌心大小的装置,只见中心的蓝色晶体亮得刺眼,光芒稳稳地指向门后,连一丝晃动都没有。他停下脚步,指尖贴在冰冷的合金门上,瞬间感觉到一股复杂的气息从门后透出来——有庞大的能量在流动,像沉睡的火山;有冰冷的机械运转声,隔着门板传来模糊的“嗡嗡”声;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,沉得像块巨石,压得人胸口发闷。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王哲的声音有些发沉。他盯着门板,脑子里闪过一连串疑问:这里是信标的终点?是夫人让他激活信标的地方?还是……那个传说中“基石”的藏身之处?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地方?”老张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,他扶着墙,身体还在微微发抖。其他幸存者也都面露惧色,有人往后缩了缩——这扇门后的气息,比之前遇到的“培育巢穴”更令人心悸,那是一种纯粹的、令人窒息的压迫感,仿佛门后藏着能轻易吞噬他们的怪物。
王哲没回答,他蹲下身,手指敲了敲合金门,发出沉闷的“咚咚”声,指尖传来的硬度告诉他,强行破坏根本不可能。他的目光又落回那个损坏的瞳孔扫描仪上,指尖拨了拨裸露的电线,扫描仪毫无反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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