雾锁寒锋 (第1/3页)
云巅的雾,在子夜时突然浓了起来。
不是平日里那种淡如纱的云絮,是化不开的浓白,像掺了墨的棉团,裹着望云台的青石,连月光都透不进来。我坐在石台边,指尖攥着父亲留下的罗盘,青铜盘面的玄鸟纹被体温焐得发烫,指针却疯了似的转,最后死死钉在西北方向——那里是云巅最险的“断云崖”,崖下是万丈深渊,常年刮着能撕碎筋骨的“裂云风”。
“罗盘不对劲。”老者的声音从雾里钻出来,玄铁拐杖拄在地上,敲出“笃笃”的响,像在敲碎浓雾。他走到我身边,袖口沾着的松针还滴着水,“裂云风十年才刮一次,今夜突然起雾,怕是有人在引‘雾蛊’。”
“雾蛊?”我抬头,雾气扑在脸上,凉得像冰。父亲的手札里提过这东西,是南疆蛊术的一种,能借雾气迷人心智,还能让施蛊者藏在雾里,杀人于无形。
老者点头,拐杖尖指向西北方,那里的雾更浓,隐约能听到风裹着雾的呼啸:“镇武司里有个‘雾老鬼’,最擅用这蛊。当年玄铁盟被灭,他就用雾蛊迷了我们的弟子,让镇武司的人长驱直入。”
话音刚落,院外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,被浓雾裹着,只飘过来半声,就没了动静。我心里一紧,猛地站起身,腰间的玄铁令牌“哐当”撞在剑鞘上——那是守山门的弟子,刚才还和我笑着说要去捡松针烤火。
“走!”我拔腿就往山门跑,丹田的暖意顺着经脉往四肢涌,“云定”的劲气聚在脚底,踩在湿滑的青石上,竟没打滑。浓雾里看不清路,只能凭着记忆往前冲,耳边全是自己的脚步声,还有雾里若有若无的轻笑,像毒蛇吐信。
刚拐过老槐树,就见一道黑影从雾里窜出来,手里握着把短刀,刀身裹着雾,连寒光都藏着。我急忙侧身,短刀擦着我的肋骨划过,带起的风里,有股甜腻的腥气——是雾蛊的味道,沾到皮肤就会让人头晕目眩。
“林盟主,别来无恙啊。”黑影站在雾里,声音嘶哑,像被裂云风刮过。他慢慢抬起头,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,左眼是个黑洞,右眼浑浊不堪,手里的短刀上,挂着半片玄铁盟弟子的衣角,还在滴着血。
“雾老鬼!”老者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,玄铁杖头迸出火星,“当年你用雾蛊害了我们那么多弟子,今日我要替他们报仇!”
雾老鬼嗤笑一声,身影突然散成几团雾,又在三丈外聚成形:“报仇?就凭你们两个?今夜这雾,就是玄铁盟的葬衣,你们都得死在这雾里,连骨头都剩不下。”
他说着,猛地挥手,浓雾里突然冒出无数道细小的雾丝,像针一样朝我们射来。我急忙运起“云护”式,劲气在身前聚成一道淡蓝色的屏障,雾丝撞在屏障上,瞬间化成水珠,落在地上,竟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——这雾蛊,还带着毒。
“凝霜呢?”我突然想起苏凝霜,她今夜去了山后捡松子,现在雾这么浓,她肯定回不来了。
“苏姑娘?”老者也慌了,“她去山后快一个时辰了,按理说早该回来了。”
雾老鬼笑得更得意了:“那个小丫头啊,现在怕是已经被我的雾蛊迷了心智,正往断云崖走呢。等她掉下去,摔成肉泥,你们玄铁盟,就真的没人能挡我了。”
我浑身的血都凉了。断云崖下的裂云风,能把石头刮成粉末,苏凝霜要是掉下去,根本活不成。我顾不上雾老鬼,转身就往山后跑,丹田的暖意全涌到腿上,“踏雪无痕”的轻功用到极致,雾被我撞开,在身后拖出长长的白痕。
“想走?没那么容易!”雾老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浓雾突然变得粘稠,像胶水一样粘在我身上,让我跑不动。我回头,只见雾老鬼的身影在雾里忽隐忽现,手里捏着个黑色的蛊罐,罐口不断冒出雾气,“这雾蛊,越往山后越浓,你跑得越快,死得越早!”
我咬紧牙,运起“云裂”式,拳风裹着劲气,朝身后的浓雾砸去。“砰”的一声,浓雾被砸开一个缺口,我趁机往前冲,却突然觉得头晕目眩,眼前的雾开始旋转,像个巨大的漩涡,要把我吸进去。
“不好,中了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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