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种子与星光

    种子与星光 (第2/3页)

志远正在给秋千架刷清漆,透明的漆料刷在木头上,露出温润的纹理,像给旧时光镀了层膜。江晚棠把捡来的木屑装进小布袋,挂在风信子花盆边,说是“让它们提前认认亲”。

    林默靠在门框上,看着这一切,突然觉得红鲤巷的故事,就像这秋千架,用旧时光当骨架,用新念想当绳结,晃晃悠悠的,却永远不会散。

    而那些藏在木屑里的香,藏在糖霜里的甜,藏在星星里的期待,都在慢慢发酵,等着某天,酿成红第四节 秋千与哨音的合奏

    清漆在秋千架上结成层透亮的膜时,老槐树上的罐头盒已经能随着风转三圈了。毛豆每天放学都要跑到树下站一会儿,听星星碰撞的“叮铃”声,说是“在跟糖果树说话”。

    江志远把最后一根秋千绳系牢时,林默正往绳结上缠红布条——是陈婆婆给的,说“红布辟邪,还能让秋千看着热闹”。布条在风里飘着,像两尾游动的红鲤。

    “试试?”江志远拍了拍秋千板,上面的“红鲤巷”三个字和雏菊图案被清漆护着,在阳光下闪着光。

    林默坐上去,江晚棠轻轻一推,秋千晃了起来,带着他掠过木工坊的屋顶,掠过风信子的花盆,掠过正在啄食的麻雀。“稳当!”他笑着喊,风声在耳边呼呼响,像回到了小时候,父亲推着他在槐树下荡秋千的日子。

    江晚棠也坐上去,林默站在后面推,两人的影子在地上叠在一起,随着秋千的晃动忽长忽短。“你看,”她回头喊,“能看见书坊的‘时光墙’!”

    林默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,墙上的照片在风里轻轻晃,阿桂的蓝布衫、周明爷爷的银锁、三支并排的桃木簪……都像是在对着秋千笑。

    周先生拄着拐杖来验收他的“诗韵秋千”,被江志远扶着坐上去,林默轻轻推了推,老先生的白胡子在风里飘,念起新写的诗:“‘槐影摇秋千,星声落巷边。’——怎么样,应景吧?”

    “应景!”毛豆举着他的小哨子跑过来,站在秋千旁吹起了那支集合哨,调子虽然还有点抖,却透着股认真劲儿。哨音、秋千绳的“咯吱”声、罐头盒的“叮铃”声混在一起,像支不成调却格外热闹的歌。

    老李头背着修鞋箱路过,放下箱子就坐在秋千上不肯走:“我年轻时跟老伴儿在谷场的草垛旁荡秋千,她总嫌我推得太高,现在想想,那时候的风都比现在的甜。”他从工具箱里掏出个小铁盒,里面是枚褪色的顶针,“这是她的,放秋千上沾沾气,就当她也来荡过了。”

    江晚棠把顶针系在红布条上,让它随着秋千晃,阳光照在上面,投下细碎的光斑,像撒了把星星。

    书坊的“时光墙”又添了新照片:周先生坐在秋千上念诗,老李头摸着顶针笑,毛豆举着哨子站在树下,还有林默和江晚棠同乘一驾秋千的背影,背景是开满新芽的老槐树。

    “等向日葵开花,咱们再拍张全家福。”江晚棠把照片按时间顺序排好,指尖划过林默的背影,“到时候让江志远也来,他的木工坊也算红鲤巷的新风景了。”

    林默点头,目光落在后院——风信子已经冒出绿芽,像几支秀气的小毛笔;向日葵的幼苗也长高了些,叶片舒展着,朝着太阳的方向。

    傍晚的故事会,主题是“我的春天”。毛豆第一个举手,站在秋千旁吹了段哨音,说:“我的春天在树顶上,罐头盒转的时候,糖果树就在土里偷偷长。”

    张婶说:“我的春天在邮筒里,儿子回信说,收到槐树叶时,他那边的梧桐也开花了。”

    周先生念了首新写的诗,最后两句是:“红鲤不知春深浅,只把新痕叠旧痕。”

    江晚棠听着,突然想起那三支桃木簪。回到书坊时,发现“时光柜”前站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,正用放大镜看簪子上的花纹。

    “您是……”

    老太太转过身,手里捏着个布包:“我是寄桃木簪的人。听说你们的秋千做好了,想来坐坐,就像当年坐他给我做的那架。”

    布包里是双布鞋,鞋面上绣着半朵莲,和簪子上的花纹一模一样。“他说等打完仗,就用缴获的木料给我做架秋千,架板上刻满莲花……”老太太的声音有些发颤,“可他再也没回来。”

    林默扶她坐在秋千上,江晚棠轻轻推了推,老太太的白发在风里飘,像朵盛开的蒲公英。“真稳当,”她笑着说,“比他当年用木板搭的那架强多了。”

    哨音突然响起,是毛豆在吹集合哨,这次格外流畅。老太太跟着节奏轻轻晃,说:“这调子,跟他当年吹的一模一样。”

    月光爬上老槐树时,老太太才肯走,临走前把布鞋留在了秋千上:“给红鲤巷留个念想,就当我来过,也当他来过。”

    林默把布鞋摆在“时光柜”里,三支桃木簪的旁边,突然觉得这里像个小小的站台,每个来的人都带着故事,放下些什么,又带走些什么。

    江晚棠递过来杯温热的槐花蜜水,说:“你看,秋千和哨音,老物件和新故事,都在这儿合着奏呢。”

    林默接过杯子,看着窗外晃动的秋千影,听着远处隐约的哨音,突然明白——红鲤巷的春天,从来不是某个人的,是所有人的期待、回忆、念想凑在一起,晃呀晃呀,就晃出了最动听的调子。

    而那调子的名字,或许就叫“团圆”

    风信子的绿芽窜到三寸高时,向日葵的幼苗已经排着队,把后院的空地染成了片浅绿。林默每天早上都要蹲在地里数一遍,看有没有被虫咬的叶子,江晚棠则负责给它们浇水,说是“得让根喝饱水,才能长得比人高”。

    江志远的花架做好了,就摆在书坊门口,两层的,下层放着周先生的文竹,上层摆着陈婆婆扦插的月季,刚冒出花苞,红得像点在绿纸上的朱砂。

    “再等半个月,”江志远擦着花架上的灰尘,“月季开花,向日葵长到半人高,红鲤巷的夏天就算真的来了。”

    他带来个新做的木牌,上面刻着“鲤声花架”,挂在花架侧面,和书坊的招牌遥遥相对。

    毛豆的罐头盒里,糖纸星星终于装满了,他却舍不得再往里放,说是“要留着给糖果树当肥料”。每天放学,他会把新得的糖纸叠成小船,放在巷口的积水里,看着它们漂向运河的方向。

    “这是给我爸妈寄的船,”他告诉林默,“里面坐着我的小哨子,他们听见哨音,就知道我在等他们。”

    林默突然想起什么,从书坊翻出个旧相框,是他小时候的,边缘磕掉了块漆。“把你的星星倒出来,咱们做个星星瓶吧,”他说,“摆在书坊的柜台上,比藏在罐头盒里显眼。”

    毛豆眼睛一亮,立刻爬上树把罐头盒取下来,小心翼翼地把星星倒进相框。五颜六色的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光,像把碎宝石装进了盒子。

    “真好看!”江晚棠拍了张照片,“等你爸妈回来,让他们看看你种的‘星星’。”

    周末的时候,邻市的报社记者来了,说是听说红鲤巷有个“会讲故事的书坊”,特意来采访。记者举着相机,拍了秋千,拍了花架,拍了“时光柜”里的桃木簪,最后把镜头对准了后院的向日葵。

    “这些向日葵有什么故事吗?”记者问。

    林默笑着说:“它们在等花开,我们在等一个约定——等花开了,所有惦记红鲤巷的人,都回来合张影。”

    记者把这句话记在本子上,又问毛豆:“小朋友,你在等什么?”

    毛豆举着他的小哨子,大声说:“等糖果树结果,等我爸妈回家,等向日葵长得比我还高!”

    他的话逗笑了所有人,笑声惊飞了花架上的麻雀,也惊动了正在给月季浇水的陈婆婆。“这孩子,”她笑着说,“跟当年的小林一样,心里揣着满当当的盼头。”

    采访登报那天,红鲤巷的街坊们都来看热闹。报纸的头版是张老槐树的照片,树下的秋千空着,红布条在风里飘,配文是“红鲤巷的春天:种子在土里,念想在心上”。

    林默把报纸贴在“时光墙”上,旁边留出大片空白。“这里,”他指着空白处,“就是留给全家福的位置。”

    江晚棠看着那片空白,突然说:“我给我爸妈打电话了,他们说花开的时候,一定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?”林默的眼睛亮了。

    “真的,”江晚棠点头,嘴角的梨涡里盛着笑,“他们还说,要把我奶奶的绣绷带来,说那上面的最后一针,是当年没绣完的向日葵。”

    后院的向日葵又长高了些,叶片像小手似的,朝着太阳的方向招摇。林默蹲在地里,发现最中间的那株比别的高出一截,茎秆上已经冒出个小小的花苞,像颗攥紧的拳头。

    “它要开花了。”他轻声说,像是在跟向日葵说话,又像是在跟自己说。

    江晚棠走过来,和他一起蹲着,指尖轻轻碰了碰花苞:“是啊,快了。”

    风拂过向日葵的叶子,发出“沙沙”的响,像在应和。远处传来毛豆的哨音,这次格外流畅,调子里带着雀跃,像是在预告某个好消息。

    林默望着天边的晚霞,觉得红鲤巷的夏天,正踮着脚,悄悄往巷子里走。而那些藏在种子里的约定,藏在哨音里的期待,都在慢慢长大,等着某天,在阳光下,开出最灿烂的花。

    月季在花架上炸开第一朵红时,向日葵的花苞已经鼓得像颗小拳头。江晚棠每天都要给它们量身高,在竹竿上刻下道道浅痕,最中间的那株,已经快到她胸口了。

    “再有十天,差不多就能开了。”她对着花苞念叨,像在跟老朋友打招呼。

    江志远的木匠活告一段落,要回邻市了。临走前,他给书坊做了个“故事收集箱”,木头的,侧面雕着朵向日葵,说“让错过故事会的人,也能把心里话留下”。

    “等花开了,我一定回来。”他拍着林默的肩,“到时候给你们拍全家福,我带新相机。”

    毛豆把自己叠的第一颗星星送给江志远:“江叔叔,这个能帮你找到红鲤巷,就像糖果树的种子记得回家的路。”

    江志远笑着收下,放进上衣口袋:“一定,丢不了。”

    送走江志远,林默发现“故事收集箱”里多了张纸条,是那个寄桃木簪的老太太写的:“我把那支簪子留给书坊了,它比我更懂等待。花开那天,我会让儿子推着轮椅来,看看红鲤巷的向日葵,是不是像他爸当年说的那样,能长到天上去。”

    江晚棠把纸条夹进故事集,突然说:“咱们该给向日葵起名字了,就像给毛豆起小名一样。”

    林默觉得主意不错,找来些小木牌,写上街坊们的名字:“这个叫‘陈婆婆’,那个叫‘老李头’,最中间的那株,叫‘红鲤’吧,代表咱们整个巷子。”

    毛豆也抢着写,在最小的那株旁边插了个牌,歪歪扭扭写着“糖果树”:“让它跟我的树做邻居。”

    张婶路过,看见木牌笑了:“感情这些花成了咱们的替身,替咱们在太阳底下站着。”她从篮子里拿出几个刚煮的鸡蛋,“给花‘补补’,让它们长得更壮实。”

    林默笑着接过,却把鸡蛋分给了正在树下游玩的孩子——他知道,向日葵不需要鸡蛋,它们需要的,是像孩子们这样,带着盼头的目光。

    邮差老王送来个大包裹,是周先生在上海的学生寄的,里面是箱向日葵花籽,还有封信:“先生说红鲤巷的向日葵快开了,寄些新籽过去,等花谢了,种下新的,让念想一年年传下去。”

    林默把花籽收好,打算等花开了,分给街坊们,让每家的院子里都种上几株。“这样,”他对江晚棠说,“秋天的时候,红鲤巷就成了向日葵的海洋。”

    江晚棠点头,目光落在书坊门口的花架上——月季开得正盛,周先生的文竹也抽出了新叶,和向日葵遥相呼应,像幅流动的画。

    傍晚,毛豆突然拉着林默往巷口跑,指着运河的方向喊:“林哥,你看!”

    远处的河面上,漂着许多小小的白帆,近了才看清,是纸折的船,每只船上都插着片槐树叶。

    “是我爸妈!”毛豆的声音发颤,“他们说过,回来时会放纸船告诉我!”

    果然,码头边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,正朝着巷口挥手。毛豆喊了声“爸!妈!”,就像只小炮弹似的冲了过去。

    林默站在原地,看着一家三口紧紧抱在一起,突然觉得眼眶发热。江晚棠走过来,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:“你看,约定,总会实现的。”

    晚风拂过向日葵的叶子,发出“沙沙”的响,像在鼓掌。最中间的那株“红鲤”,花苞的顶端已经裂开道小口,露出点点金黄,像是在说:别急,我也快了。

    林默望着那抹金黄,又看了看远处相拥的一家人,突然明白——红鲤巷的故事,从来都不是孤孤单单的等待,是无数个小约定凑在一起,像向日葵的花瓣,一片挨着一片,最终拼成个圆满的圆。

    而花开的前奏,早就奏响了,

    毛豆爸妈回来的第三天,红鲤巷的向日葵开了。

    最先绽开的是那株叫“红鲤”的,金黄的花瓣像炸开的小太阳,花盘朝着书坊的方向,仿佛在偷看里面的热闹。接着,“陈婆婆”“老李头”“糖果树”……一株接一株地开了,后院的空地很快就成了片金色的海洋,风一吹,花盘轻轻晃,像无数张笑脸在点头。

    江志远果然回来了,背着新相机,还带来个大蛋糕,上面用奶油画着朵向日葵,写着“红鲤巷的约定”。

    “人都到齐了吗?”他举着相机,镜头扫过院子里的人——毛豆一家穿着新衣服,毛豆脖子上挂着他的星星瓶;陈婆婆和老李头坐在藤椅上,手里捧着刚摘的向日葵;周先生站在花架旁,文竹被他挪到了最显眼的位置;寄桃木簪的老太太也来了,儿子推着轮椅,她手里捏着朵刚开的向日葵,笑得像个孩子。

    “就差林默和晚棠了!”张婶喊着,把两人往中间推。

    林默站在江晚棠身边,闻到她发间的槐花香——是早上陈婆婆给她梳的辫子,簪子换成了向日葵形状的木簪,是江志远连夜做的。

    “笑一个!”江志远举起相机,“三、二、一——”

    快门按下的瞬间,毛豆突然吹起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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