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 惊鸿客(九) (第2/3页)
呕。
她手中握长刀,周围躺着好多具尸体,肢体大多不全。
每一张面孔都曾和她朝夕相处。
离楚悠最近的是一个短发女人,躺在她脚边,眼球浑浊,胸口处有长刀造成的贯穿伤。
楚悠的双脚被钉在原地,如同木偶。
地面的尸体僵硬爬起来,或抓她的脚腕,或攥她的手,或狠掐她的脖子。
整个世界扭曲塌陷,嘈杂的声音旋转着钻入耳朵。
一张又一张熟悉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扭曲。
每个人都在说话,从窃窃私语逐渐变得吵闹,最后用同样怨毒的视线凝视她,嘴巴一张一闭:
“为什么你还不去死?”
楚悠开不了口,喉咙像被堵死,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窒息感越来越强烈。
“楚悠。”
耳边传来一声唤。
一瞬间,诘问消失了,窒息感也消失了。
楚悠恍惚睁开眼,视线被眼泪蒙住,身体像灌了铅,又烫又沉。
窗外夜色浓沉,烛火微晃。
湿帕子擦去她脸上的汗和眼泪。
视线渐渐清晰。
“玄离,我好像发烧了……”
“你手上的伤带毒。”玄离将帕子浸入铜盆,端来一个药盅坐在床沿,解开她右手绷带,把碾碎的草药敷在肿胀发紫的掌心,“连敷三天药便可痊愈。”
药草清凉,缓解了滚烫的伤口。
楚悠迟缓眨了眨眼,见大黄趴在屏风旁呼哧喘气,脑袋上还有杂草,又看见玄离穿戴整齐,不像刚起的样子。
“你带着大黄去采药了?”
“嗯。”
“大黄看起来好累,你们去了很远的地方吗?”
“不远,在村外山上。是它太懒了。”他语气淡淡,上完药重新为她包扎好。
大黄委屈得嘤嘤叫。解毒草药往往长在毒物附近,它化了原型,载着玄离去了赤黑山脉,在千里山脉间疾驰,漫山遍野地跑,才找到一株解药。
主人竟然说它懒!
玄离无视它,扬手熄灭烛火,“睡吧。”
“玄离。”
他正欲起身,被楚悠叫住,坐在床榻上回头:“怎么?”
楚悠沉默地扑向他。
怀中身躯像一团火,滚烫脸庞紧贴着玄离的颈侧,吐息同样是烫的。
“你也会走吗?”
她跨坐在玄离腿上,搂住他的脖颈,轻声重复:“玄离,你会走吗?”
深夜寂寂,昏暗的屋子静得只有两道心跳声。
玄离的手穿过发丝,按住她的后颈,压向胸膛。他不曾回答,只是僵硬轻抚了几下她的后背。
“睡吧。”
楚悠伏在他怀里,温度透过薄薄衣衫,不分彼此。
噩梦带来的恍然慢慢散了。
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平缓,玄离没有起身,静静坐着。
这样亲近的接触,平息了菩提珠带来的大半疼痛。
心口处却生出了烈焰般的纹路,灼烧感连绵不绝。
睡熟后,楚悠的两条胳膊卸了力,从玄离肩上滑落,身子也朝一边歪。
玄离拥住体温回归正常的柔软身躯,下颌抵住她的发顶,闭上了眼。
心口的灼痛逐渐加剧。
他本该厌恶这些疼痛,它们昼夜不息,是束缚他的枷锁囚笼。
但此时此刻,脑海中的杀念与暴戾都消失了。
唯余平静。
*
楚悠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。
醒来时日上三竿,大黄还趴在屏风旁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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