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八章 河北望风降 (第2/3页)
礼,直接扑倒在地,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走音:"报——!二位公子,各位大人!不……不好了!城内……城内多处发生兵变!东门、北门的守将王门、蒋奇他们……他们带着部下打开了城门,说是……说是要弃暗投明,迎接王师!城西大营也……也空了!张郃、高览将军留下的部众,听说主将下落不明,也……也一哄而散了!现在街上全乱了!"
"什么?!" 袁谭、袁尚如同被雷击中,同时从座位上猛地站起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没有一丝血色。袁谭身体晃了晃,勉强扶住案几才没有倒下,而袁尚则直接腿一软,瘫坐回椅子上,双目失神,嘴唇哆嗦着,喃喃道:"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"
最后的依仗,他们以为还能凭借的军队,竟然在未接一仗的情况下,自行土崩瓦解!连张郃、高览这等河北名将的部众都溃散了,这城,还怎么守?
仿佛是为了给这绝望的一幕加上最后的注脚,城外远处,突然传来了低沉而雄浑、如同巨龙苏醒般的牛角号声!紧接着,是如同闷雷般滚滚而来、震得人心发慌的战鼓声!"咚!咚!咚!" 一声声,仿佛敲在殿内每一个人的心脏上。
刘湛的前锋大军,已然兵临城下!
城头上,那些残存的、本就士气低落的守军,扶着冰冷的垛口,望着城外那军容鼎盛、杀气冲霄的黑色军团。阳光照在如林的刀枪上,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,猎猎飘扬的"刘"字大旗和"徐""张"等将旗,如同死神的符咒。再想想乌巢那映红半边天的大火,官渡那尸山血海的惨状,以及城内如今混乱的局势和将领的背叛……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抵抗意志,如同阳光下的冰雪,瞬间消融殆尽。不知是哪个角落,先响起了一声兵器落在青石地面上的清脆"当啷"声,这声音如同一个信号,迅速蔓延开来!紧接着,是第二声,第三声……如同骤雨敲打荷叶,城头上响起一片密集的兵器落地声,间或夹杂着守军士卒如释重负又带着恐惧的叹息。
邺城那厚重无比、曾经阻挡过无数敌人的包铁城门,在没有任何外力撞击的情况下,从内部被缓缓地、带着刺耳的"嘎吱"摩擦声,推开了。阳光如同金色的瀑布,瞬间涌入幽暗的城门洞,照亮了里面一张张茫然无措的脸。
当徐晃、张辽率领着最为精锐的甲士,排着严整的队列,迈着沉稳的步伐,兵不血刃地踏入这座河北第一雄城时,看到的是一片诡异而复杂的景象。主干道两旁,店铺门窗紧闭,死寂无声,仿佛一座空城。但那些紧闭的门窗缝隙后,无数双惊恐、好奇、茫然的眼睛,正密切注视着这支入城的"王师"。而在通往州牧府的主要街道上,则是一片狼藉,散落着丢弃的行李、破碎的瓦罐,甚至还有跑掉的鞋子,显示着不久前这里的混乱。州牧府前那宽阔的广场上,以审配、逢纪为首,袁谭、袁尚被迫换上了象征罪臣的素色布衣,率领着邺城残余的、面色灰败的文武官员,黑压压地跪伏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。在他们面前,摆放着紫檀木托盘,里面盛放着象征河北最高权柄的州牧印绶、兵符以及厚重的户籍、田亩图册。
审配深深埋下头,花白的头发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凌乱,他的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,声音干涩沙哑,带着无尽的屈辱、无奈和一丝解脱:"罪臣等……恭迎大将军王师……邺城……河北……愿降……" 每一个字,都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。
徐晃端坐在神骏的战马上,身披重甲,目光如鹰隼般冷峻地扫过这群昨日还高高在上、决定着无数人命运的河北显贵。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金属般的质感,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:"大将军有令!只诛首恶,胁从不问!念在尔等幡然悔悟,主动归降,可免死罪!但需安守本分,谨言慎行,听候大将军发落!若有异动,定斩不饶!"
随着邺城这面最显眼的旗帜无声倒下,整个河北的局面,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,产生了摧枯拉朽般的连锁反应。
刘湛大军所到之处,几乎再也遇不到任何成规模的、有组织的抵抗。各郡县的太守、令长,或是早已暗中与刘湛方面联络,心存观望;或是见袁氏大树已倾,大势已去,为了身家性命和辖下百姓,纷纷遣使奉上降表、户籍、粮册。通往冀州、青州、并州各主要城池的官道上,前往刘湛大营表示归顺的使者络绎不绝,车马塞道,甚至出现了几位使者为了争先表示忠诚,而在路上发生争执的荒唐场景。"望风归附"这四个字,从未像此刻这般生动而真实。
刘湛的行营,如今设在了邺城原州牧府。这座府邸比他在长安的大将军府更加宏伟壮观,飞檐斗拱,雕梁画栋,极尽奢华之能事,处处彰显着袁绍当年的雄心与品味。但也残留着太多前主人的痕迹:书房里悬挂的巨大河北幽并地图上,还留着袁绍亲手标注的箭头;案几上摆放着未看完的竹简,墨迹犹新;甚至后堂寝室里,还弥漫着袁绍惯用的某种名贵熏香的淡淡余味。行走其间,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位败亡霸主残留的气息,无声地警示着后来者:权力场如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,一步踏错,便是万丈深渊。
这一日,天气略为晴朗,铅灰色的云层散开了一些,露出后面苍白无力的太阳。刘湛在郭嘉、贾诩、荀衍等核心谋士的陪同下,登上了邺城高达三丈有余的南门城楼。寒风掠过垛口,吹得他玄色的织锦披风猎猎作响,如同展开的鹰翼。他手扶冰凉的女墙,极目远眺。北方,是广袤无垠的河北平原,沃野千里,河流如带,在冬日稀疏的阳光下闪烁着粼光;村庄、城郭星罗棋布,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与天际线模糊交界的地方。南方,则是他来时的方向,是硝烟尚未完全散尽的官渡战场,是奔腾不息的黄河,是更遥远的、他起家的关中。一种掌控万里江山、俯瞰天下英雄的豪情,如同酝酿已久的火山,在他胸中激荡、澎湃,几乎要喷薄而出。这不再是偏安一隅的满足,而是真正具备了问鼎天下实力的霸主视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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