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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五章 乌巢火起

    第四十五章 乌巢火起 (第2/3页)

是巡夜士兵脚踩在碎石上发出的轻微“嘎吱”声,更反衬出这片后勤重地异样的“宁静”。

    守将淳于琼,早已被郭嘉那句精准如刀的“嗜酒无备”言中。此刻,他正在自己的中军大帐里,搂着一个半空的酒坛,睡得如同死猪一般。帐内酒气冲天,混合着呕吐物的酸臭和某种说不清的糜烂气息,令人作呕。他肥胖的身躯摊在胡床上,鼾声如雷,时而夹杂着几句模糊不清的梦呓,大抵是“喝……再满上……”之类。案几上杯盘狼藉,残羹冷炙引来了几只苍蝇,嗡嗡地绕着圈。两个亲兵靠在帐门口,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,其中一个的嘴角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。

    大多数守军也因主将的放纵而彻底松懈下来。除了营寨边缘那些不得不设立的、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作用的岗哨,多数士卒早已钻回营帐,进入了梦乡。他们或许在梦里回到了河北老家,见到了妻儿老小,或许在梦里升官发财,唯独没有梦见即将到来的死神。零星的巡逻队拖着疲惫的步伐,无精打采地沿着固定的路线行走,脚步虚浮,眼神涣散,他们更多的注意力是在抵抗深秋夜间的寒意和浓重的睡意,而不是警戒可能的敌人。有人甚至偷偷缩到背风的粮囤后面,掏出怀里藏着的、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小酒壶,抿上一口,驱驱寒气,也驱驱这无聊透顶的守夜时光。

    “妈的,这鬼天气,一天比一天冷。”一个缩着脖子的巡逻兵低声抱怨,朝手心哈着热气。 “知足吧,总比在正面战场上跟那帮杀才拼命强。”另一个年长些的士兵哑着嗓子回应,眼睛警惕地扫过黑漆漆的远方,但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,“守粮草,可是美差。” “美差?哼,淳于将军倒是快活,苦了咱们兄弟喝西北风……” 他们的交谈声很低,很快就被风声淹没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在距离乌巢营寨不到三里的一片茂密芦苇荡中,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
    这里死寂,连秋虫都仿佛噤声。冰冷的露水浸透了每一片芦苇叶,也浸湿了潜伏在此的每一个士兵的衣甲。寒意如同细密的针,透过皮革和布料,刺入肌肤,深入骨髓。但没有人在意,甚至没有人动弹一下去驱散这寒意。他们如同蛰伏在泥水中的鳄鱼,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,连呼吸都放到最轻、最缓。

    甘宁和他麾下的五千死士,就在这里。

    他们人衔枚,那粗糙的木棍或铜片压在舌上,阻断了任何可能发出的声音。马匹的铃铛早已摘下,马蹄也用厚布包裹得严严实实。所有可能反光的兵刃,无论是刀剑还是枪头,都用厚厚的深色布条缠绕包裹。他们静静地趴着,蹲着,或借助芦苇和土坡隐蔽着身形,如同一尊尊冰冷的雕塑。只有那一双双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眼睛,燃烧着狂热的、近乎虔诚的火焰,紧紧盯着远方那片隐约可见灯火的营寨方向。那火焰,是功勋,是财富,是洗刷屈辱的机会,是乱世中博取出身的渴望,足以驱散任何肉体的寒冷与不适。

    甘宁趴在一个略高的土坡后面,半人高的芦苇恰好遮住了他的大部分身形。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,感受到一种混合着泥土和青草味的腥气。他锐利的目光,如同夜枭,穿透层层夜幕,死死锁定着乌巢营寨的轮廓,尤其是那几个看似防守松懈的区域——这是那卷布防图上标注的,希望它不是阎王爷的请帖。他手中紧握着一支特制的箭矢,箭簇比寻常箭矢粗大,上面紧紧缠绕着浸透了火油、又用防火布包裹的棉絮,此刻尚未点燃,在黑暗中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。这将是点燃胜利,也可能是点燃他自己性命的第一把火。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搏动,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因为一种近乎狩猎前的兴奋和躁动。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握弓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,指关节有些酸胀。

    时间在这里流逝得格外缓慢,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。

    突然,靠近芦苇荡边缘,一个如同狸猫般敏捷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溜了回来,动作轻盈利落,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。他迅速匍匐到甘宁身边,压低声音,那声音因为极度的压抑和激动而带着明显的颤抖:“将军!信号!南边!三支火箭!”

    甘宁猛地抬头,脖颈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声。他循着亲兵所指的方向,望向南边遥远的夜空。

    果然!在那片墨黑的天幕下,三支带着橘红色尾焰的火箭,呈标准的品字形,短暂而决绝地撕裂了沉重的夜幕,划出三道优美而致命的弧线,随即光芒熄灭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
    但足够了!那是中军大帐发出的,不容置疑的总攻信号!

    一股热血“嗡”地一下冲上头顶,甘宁感觉自己的耳朵里都在轰鸣。他猛地站起身,尽管依旧压低了嗓音,但那声音里蕴含的悍勇、决绝和煽动力,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,瞬间在周围每一个死士的心中激荡起狂澜!

    “儿郎们!”他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,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,“听见了吗?主公在看着我们!建功立业,封侯拜将,就在今夜!随我杀进去,烧光袁绍老儿的命根子!让河北那群旱鸭子土鳖,明天早上起来,只能他娘的喝咱们的洗脚水!”

    没有震天的怒吼回应,五千人压抑已久的战意和杀气,化作一片低沉如闷雷滚过原野的“杀”声!这声音汇聚在一起,虽不响亮,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,仿佛地底岩浆在奔涌。

    没有激昂的战鼓,没有嘹亮的号角,这支死亡的尖兵,如同暗夜中无声涌出的黑色潮水,瞬间动了起来!他们按照事先反复演练好的方案,分成数股,如同几把淬毒的匕首,沿着事先侦查好的、防守相对薄弱的路径,精准而迅猛地扑向那片尚在沉睡中的乌巢营寨!

    战斗,在几乎瞬间爆发!

    外围那些昏昏欲睡的岗哨,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黑暗中袭来的到底是什么,就被如同鬼魅般贴近的摸哨好手用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割断了喉咙,只能发出几声轻微的“嗬嗬”声,便软倒在地,温热的鲜血迅速渗入冰冷的地面,只留下淡淡的腥气。几个试图反抗的,也被迅疾无比的短刃解决,过程快得几乎令人反应不过来。

    甘宁一马当先,如同离弦之箭,又如同扑向猎物的猛虎。他手中那对短戟在微弱的光线下划出致命的弧光,所过之处,刚刚被惊醒、衣甲不整甚至赤手空拳从营帐中冲出来的袁军士卒,如同被狂风刮倒的稻草人,惨叫着倒下。鲜血喷溅在他冰冷的甲胄和满是杀气的脸庞上,他却毫不在意,反而更加兴奋。

    “快!第一队、第二队,阻击援兵!第三队到第六队,放火!给老子烧!烧光这些粮囤!一个不留!”甘宁一边挥舞双戟将一个试图组织抵抗的袁军低级军官劈翻,一边朝着身后怒吼,声音在混乱的厮杀声和逐渐响起的惊恐叫喊中依然清晰可辨。

    他猛地停下脚步,将手中那支特制的火矢从箭囊中抽出,旁边一名亲兵立刻默契地用火折子点燃了箭簇上的包裹物。“呼”地一下,火焰腾起,映照出甘宁因极度兴奋而有些扭曲的脸庞,那双眸子里跳动着比眼前火焰更加炽烈的野心和战意。

    他张弓搭箭,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,弓弦被拉成满月,瞄准不远处一个如同小山般巨大的、覆盖着厚厚毡布的粮囤。

    “袁本初!老子给你送温暖来了!”他狞笑一声,手指松开。

    “咻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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