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小微,等我 (第2/3页)
村头那棵歪脖子榆树,夏日里他们常在树荫下纳凉;远处层叠的梯田,有他们并肩插秧时留下的脚印;还有那间低矮的校舍,她教孩子们唱歌时,周译总站在窗外听……
寒风呼啸,刮得人脸生疼。
周译挪了挪位置,用背替她挡住风。林知微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,无声地淌了满脸。
县客运站挤得像沙丁鱼罐头,汗臭味、烟味和廉价香皂的气味混杂在一起。周译一手提着行李,一手护在林知微身后。
“两张去省城的。”周译的声音盖过了人群的嘈杂。
售票员撕票时,他转身用背挡住推搡的人群,将车票仔细折好塞进林知微的衣兜。
客车座椅上的海绵从裂口处露出来,车窗玻璃裂了道缝,用胶布粘着。
“要开四个小时。”周译从袋子里掏出个铝饭盒,“我烙了饼,路上吃。”
客车发动时排气管喷出一股黑烟,摇摇晃晃地驶出车站。
林知微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,思绪飘回了五年前——
五年前那个酷热的夏日,她戴着“知识青年”的红花来到秀水村。
第一天割麦子就把手心磨出了血泡,动作慢被生产队长当众辱骂“资产阶级娇小姐”。
夜里她躲在打谷场的小山坡上哭泣,月光下突然出现一块洗得发白的手帕。
后来她才知道,周译是生产队记分员。
别人给她记六分,周译偷偷改成八分;她割麦子慢,周译总“恰好”分到相邻的垄沟,默默帮她割完大半;寒冬腊月,她的水缸里永远有挑满的清水……
“砰”的一声,客车碾过一个大坑,林知微的额头差点撞上前座。
周译的手掌及时护住她的肩膀,“没事吧?”他问,声音里带着熟悉的关切。
林知微摇摇头,却止不住更多回忆翻涌——
有一次下雨天,她独自在仓库整理农具,村里的二流子张麻子反锁了门。就在她绝望时,木门被铁锹劈开,周译浑身湿透地站在雨里,眼神凶狠得像头狼;还有她发高烧40度的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