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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36岁的败犬

    第一章 36岁的败犬 (第2/3页)

。以后常联系!”

    常联系?林晓在心里嗤笑一声,默默站起身,没有再看王明一眼,转身走出了总监办公室。

    他的工位很简单,一个用了五年的笔记本电脑,几本专业书籍,一个刻着“五年服务奖”字样的水晶摆件,还有一个他和李悦在海边拍的合影相框。他拿起相框,照片上的两人笑得那么灿烂,阳光、沙滩、海浪,一切都美好得像是不真实的梦境。他手指摩挲着冰凉的玻璃面,然后,猛地将相框扣在了桌面上。

    他将私人物品胡乱塞进一个纸箱里,抱起它,走向电梯间。

    背后的办公室,灯火通明,却与他再无瓜葛。

    电梯镜面里映出他此刻的模样:头发凌乱,眼窝深陷,胡茬泛青,西装外套皱巴巴的,领带歪在一边。整个人由内而外地透着一股疲惫和颓丧。这就是三十六岁的林晓?这就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,以为能征服整个世界的少年,最终长成的模样?

    他厌恶地移开了视线。

    走出写字楼,冰冷的雨丝立刻扑面而来,打在他的脸上、身上。

    他下意识地紧了紧单薄的西装,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。

    深秋的雨,带着一种沁入骨髓的寒意。

    他站在路边,试图拦一辆出租车。然而,晚高峰时段,每一辆亮着“空车”灯的出租车都仿佛对他视而不见,从他面前疾驰而过,溅起一片片冰冷的水花。有一辆甚至差点撞到他,司机探出头来不耐烦地吼了一句:“找死啊!站远点!”

    林晓踉跄着后退一步,鞋子踩进了一个积水坑,冰冷的污水瞬间浸透了袜子和裤脚。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委屈将他淹没。他抱着那个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纸箱,站在车水马龙、霓虹闪烁的街头,却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孤魂野鬼。

    失业,失恋,像两记沉重的闷拳,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胸口,让他连喘气都变得困难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该去哪里。

    回那个租来的,只有四十平米,此刻却显得无比空旷冰冷的公寓吗?那里充满了和李悦共同生活的痕迹,她的拖鞋,她的水杯,她落在洗漱台上的几根长发……每一样都在提醒着他,他失去了什么。

    他摸出手机,下意识地想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,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许久,最终却无力地垂下。

    他还能打给谁呢?

    父母在老家,年纪大了,他报喜不报忧,怎么敢跟他们说这些?

    朋友?这个年纪的男人,谁不是一身虱子,各有各的难处,又有谁有闲心听你倾诉失败?

    他划开着通讯录,上下翻动,一个个名字掠过,却发现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在此刻毫无负担地拨出去的电话。

    真是可悲啊。

    雨越下越大,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。

    林晓最终放弃了打车的念头,他抱着纸箱,漫无目的地沿着湿漉漉的街道往前走。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进脖颈,冰冷刺骨,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。

    不知走了多久,他停在了一个公交站台的遮雨棚下。站台的广告牌上,正轮番播放着几个楼盘的广告——“臻稀席位,尊享人生”、“城市中心,典藏府邸”。那些光鲜亮丽的画面,那些充满诱惑的词汇,像是一根根细针,扎在他敏感脆弱的神经上。

    他忽然想起了老家。那个他出生、长大的南方小城,那个他曾经拼命想要逃离的地方。

    记忆中,老家的房子还是那种老式的单位宿舍楼,红砖墙,水泥地,楼道里堆满了邻居家的杂物,充满了烟火气。房子虽然老旧,却承载了他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。门前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,夏天会开满淡紫色的花,秋天会落下金黄的叶子。母亲总是在树下支个小桌子择菜,父亲则在一旁修理着永远也修不完的自行车……

    后来,他考上大学,离开家乡,在大城市里打拼,一年也回不去几次。父母总在电话里说,一切都好,让他安心工作。前阵子,母亲似乎无意中提过一句,说老城区好像要旧城改造,他们那一片可能快要拆迁了。

    拆迁?

    这个词像是一道微弱的电流,划过他混沌的大脑。

    回去看看吧。

    这个念头一旦升起,就迅速变得无比强烈。那里没有职场的倾轧,没有背叛的感情,没有高昂的房租和永远也追不上的房价。那里只有他日渐年迈的父母,和一段或许可以被暂时封存的、不那么失败的过去。

    他需要找一个地方躲起来,舔舐伤口。

    老家,似乎成了他此刻唯一的选择。

    他拿出手机,订了一张明天一早回老家清源市的高铁票。然后,他拦下了一辆终于肯停下的出租车,逃也似的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公寓。

    那一夜,他几乎没有合眼。躺在冰冷的床上,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从漆黑一片,慢慢染上晨曦的微光。李悦决绝的脸,王明虚伪的笑容,银行冰冷的短信,还有那枚刺眼的戒指……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翻腾、交织。

    第二天,他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行李,将那个装着公司杂物的纸箱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,仿佛那样就能丢掉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。然后,他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,走向高铁站。

    高铁飞驰,窗外的景物飞速向后掠去。城市的高楼大厦逐渐被广阔的田野和低矮的丘陵取代。离熟悉的城市越远,林晓的心反而奇异地平静了一些。这是一种鸵鸟心态,他知道,但此刻,他需要这种短暂的逃避。

    几个小时后,他站在了清源市的土地上。

    小城变化很大,多了许多高楼,街道也拓宽了,但那份独属于小城的、慢悠悠的生活气息依然没变。空气里带着雨后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,不像大都市,总是弥漫着尾气和灰尘的味道。

    他没有告诉父母自己回来了,想给他们一个“惊喜”,或者说,他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他们关切的询问。

    凭着记忆,他走到了那片熟悉的家属区。然而,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愣住了。

    记忆中的红砖楼房,大多已经人去楼空,墙壁上用醒目的红色油漆画着大大的“拆”字,像是一个个触目惊心的伤疤。一些楼房已经被拆了一半,断壁残垣裸露着,钢筋扭曲地伸向天空,仿佛在无声地控诉。施工围挡将大片区域隔离起来,机器轰鸣声隐约可闻。

    果然,还是要拆了。

    一种物是人非的苍凉感涌上心头。连他记忆中最坚实的堡垒,也即将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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